我今年二十四岁,出生在一个工人家庭,独生女,父都是老实本分的工人,也没有什么特殊的社会关系,我从小学习就很好,高中毕业后考上了本市的一所重点大学,因为我知道要想在毕业时分配到一家好医院工作,就只有努力的学习,每次考试我都名列前茅,但是到毕业分配时,因为我没有后台,也没有钱送,所以我的留校名额就被挤占了,当时我很气愤,可又有什么办法呢?
在这个时候我才感觉到社会的残酷,为了生存他们可以不择手段,可是以后发生的事才让我真正验到我们所处的这个社会的肮脏,卑鄙和龌龊。毕业后我被分到一家很差的小医院工作,连工资都不能按时发放,而我的父母又都因为企业效益不好而下岗了,实际就是失业了。
为了生存,我不得不到处应聘,因为我是学医的,又毕业于一所全重点大学,所以我很快就被一家外资医药公司聘为医药代表,专门负责我母校所属的几家医院,开始我以为这个工作很简单,待遇也很好,可是以后我所经历的事彻底打破了我的美梦。我的公司是一家美独资公司,全世界都很有名,生产的品种类很全,疗效也很好,但是价格也非常昂贵,不是一般病人能承受得了的,为了在临床治疗中打开局面,公司就规定可以给临床大夫一定比例的费用,也就是回扣,通常在百分之十到二十之间,这样大夫每用一支就可以得到大约十元钱的回扣,但就算是这样,公司的销售额也并不理想,因为现在竞争太激烈,你的产品想打入医院,不仅仅靠钱,还要靠关系,靠权力,靠美色。就这样,我这个刚刚跨出校门的学生就不知不觉的被卷入了肮脏的漩涡之中。公司的经理是一个三十四五岁的,曾经也是一名大夫,但他很早就辞职了,听说是因为和上级的关系搞的不好,其实他的业务水平是很高的,就是因为他的学历和水平比他的上级高,他的上级就处处给他小鞋穿,所以他一气之下就辞职了。他从医药代表干起,因为业绩优秀,所以很快就被任命为区域经理,负责东北地区的销售工作。开始时局面不错,但后来竞争对手越来越多,营销手段也越来越复杂,因此销售额也直线下降,总公司对他的工作也越来越不满意,他也感觉到巨大的压力,毕竟他得到这个位置也并不容易。为了重新打开局面,他到处找关系,走后门,但效果都不大,他通过认真的思考和调查,终于找到了问题的症结所在。他果断地解雇了一批年龄较大,姿色较差的医药代表,招聘了一批刚刚走向社会的学生,而我就是其中的一个。
刚到公司的时候我很高兴,因为这里的薪金很高,几乎是我以前单位的四倍,而且工作也不是很累,也不用值班,但是我忘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那就是天上是不会掉馅饼的。
刚上班时我们进行了简单的培训,然后就被分到各个医院,每个人要负责三四家医院,而且每月还规定了一定的销售额,如果完不任务就扣工资,因为市场竞争太激烈,而且我又是新手,就连把打进医院都很困难,更不用说完成任务了!就在我即将绝望的时候,经理把我叫了过去,他一边威胁我又一边诱惑我说,如果我能听他的话,我就能保住这份待遇优厚的工作,我想他一定是摸清了我的底细,可我想到我的父母,想到我目前的处境,我真的太需要这份工作了,我只好答应了他。他暗示我,在现今这样的社会里,要想干一件事,仅仅靠你的能力是远远不够的,你还很年轻,长的也很漂亮,形象也非常好,为什么不发挥你这方面的能力呢?在这个时候我才真正会想到逼良为娼的含义了不得!但他们用的不是暴力,而是让你在无奈中自己迈出这一步,我为自己感到悲哀,因为我知道只要我迈出这一步,我就会变一个靠出卖灵魂和换取金钱的高学历的娼!!!我无法选择,也无法逃避,因为我生活在现实世界中,我要生存就只能这样!!当我决定走出这一步后,在以后的一段时间里,让我逐渐看清了在那耀眼的光环下的罪恶,在那道貌岸然下的卑鄙,我认识到那些有知识,有地位,有身份的同行也和我一样,也在出卖着自己的灵魂,而且他们比我更加卑鄙,更加下流和肮脏,这时我的心态便逐渐平衡起来。我答应经理后他很高兴,他让我跟这他一起干,只要我听他的就一定会有我的好处。
我和他在一起研究如何才能把我们公司的品打入医大所属的两家医院,他靠关系打听到这两家医院的院长、副院长、剂科主任、内外科主任和医院事委员会员的名单,家庭地址和联系电话,然后再研究他们的爱好,社会关系,俗话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每个人都有缺点和弱点,而我们就针对他们的弱点下手。一般来说,男的通常好色,女的通常贪财,也有既好色又贪财的,对于领导我们就派女代表去公关,而对女领导就派男代表去公关,我们面对的这两家大医院,在东北地区都非常有名,病患非常多,许多都是从农村来的,而这两家医院又历来以收费高昂而闻名,因为他们从来不用便宜药,他们告诉病患用便宜药效果差,其实是因为用便宜药他们没有回扣可得。许多农村病为治病而倾家荡产,可他们并不知道他们所付的医药费有很大的一部分都流进了大夫的腰包,当然这其中我们也得到了很丰厚的利润!!
为了得到利润,我们也付出了很大的代价,记得有一次我们为了把一种抗菌素打入他们的外科病房,我去找他们的主任,他已经六十多岁了,但因为有些技术所以还在当主任,事先我们打听到这个老家伙很好色,和别的公司的代表都有一腿,他动不动就用停止用你的来威胁你。其实他很有钱,但他还是很贪财,提出的回扣太高,让你无法接受,这时他就开始暗示你,如果你能和他上床,他就把回扣降下来,于是我就和他去商贸饭店开了个房间,就这样他把我们公司的回扣降低了十个百分点,但条件是我们公司必须每个星期派一个来和他**,还必须是年轻漂亮的,否则就不用我们的,真是一个老色狼,大流氓,但在众眼里他却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教授,老专家,这就是现实,真的是很无奈啊!!!!
就这样我们的公司又渐渐的步入了良性循环的轨道,但这条轨道的润滑剂就是我们这些医药代表的灵魂和血泪,我们也得到了丰厚的报酬,但我总是觉得我得到的钱上有一股腥味,是血腥味,还是**的味道,或者是我的血液的味道,我真的分不清楚,我觉得我就象行尸走一般的活着。想当年我也有伟大的理想,梦想靠自己的努力为一名救死扶伤的白衣天使,可谁又能够想到今天的我竟然变得一个靠出卖和灵魂来生存的高级婊子。到现在我才明白有理想是一回事,但实现又是一回事,在这个笑贫不笑娼的年代,多少的灵魂被扭曲,多少的人格被践踏,我想不通的是那些有很高的社会地位的医药界的人,他们并不需要为了生活而奔波劳累,他们到处都受到们的尊敬,可有谁想到他们为了满足自己的望而出卖自己的灵魂,他们可曾想到揣进他们腰包的是病人的血汗钱,正是因为他们的贪婪,才会培育出医药代表这一畸形的职业。我觉得他们连婊子都不如,他们才是真正的社会败类,是一群垃圾,因为他们给病人给社会造成的危害不是能用金钱能衡量的,他们用他们黑暗和卑鄙的灵魂影响着我们的思维和价值观,表面上他们是白衣天使,实际上他们是一群吃肉都不吐骨的吸血鬼,他们用病人的血汗钱过着靡烂奢侈的生活,吃喝嫖赌无恶不作,但我想早晚有一天他们会得到报应的!!!我记得有一次,我们的产品在医院用的很好,可是有一天我们却突然接到通知,告诉我们外科停止用我们的产品,我一打听,原来外科换了一位主任,是一位刚从日本回来的博士生,在器官移植方面有很高的建树。开始我以为他是个正人君子,因为看不惯这种作法才停用我们的,可我再一打听,原来却不是这么回事,因为别的公司的产品还在用。我想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名堂,我就亲自去见他,并请他到王府饭店去吃饭,吃完饭后又安排了一间豪华包房,找了两个漂亮小姐陪着他,他并没有拒绝,但过后我问那两个小姐,小姐说他好像有些阳萎,后来他要求小姐为他表演同性恋,小姐不同意,他更很不高兴。
我想他可能在日本待的时间太长了,跟小日本一样有些变态吧!对于我们的产品,他既不同意用但也不明确的说可以用,因为他是主任,他不表态下面的大夫也不敢用,我看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就又单独的请了他一次,这次他看没有外人,就和我谈起了条件,这时我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他对我说用我的可以,但有一个条件,所以我连问都没问就答应了他,他很高兴,告诉我明天就用我的,他很守信用,第二天就开始让下边的大夫用我的产品,到了晚上他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让我到他家去一趟,我打的过去了,到了他家我才知道他还是个单身汉,他住的房子是单位给他单独买的商品房,到了以后他对我说,我答应你的事已经给你办了,你答应我的事怎么办?我对他说我说到就会做到。他让我脱光衣服,我就按他说的做了,我想他一定会扑过来,但没想到的是他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这时我想起那两个小姐的话,他不是个阳萎就是个变态狂,果然不出所料,他拿出一根棉绳,告诉我他是一个虐待狂,因为在日本待的时间太久了,经常看日本的虐待电影和电视剧,久而久之就变的如果不虐待女人就会阳萎。回来以后他担任了外科主任,所以他就用手中的权力来威胁那些有求于他的医药代表,因为他知道这样做既不会传出去损害他的名誉又能够满足他那变态的欲望,而我却一点也不知道,我想别的公司的代表一定也落入他的魔爪中了,因为这种事谁也不会对别说的。他用棉绳把我五花大绑起来,然后让我跪在地上,拿出来两个从日本带回来的按摩棒,他很满意,让我尽管放心,他一定会用我的产品。就这样我用金钱、用人格、用灵魂,攻克了我前进道路上一个又一个艰难的堡垒,我得到了很多,在人们的眼里,我是一个事业有成的现代女性,我有令羡慕的职业,属于都市白领阶层,有很高的薪金,穿名牌的服装,用最流行的手机,出门就打的,从来不坐公共汽车,可是有谁知道我们这样的人,其实和那些卖的娼没什么分别,只不过我们服务的对象和她们不同罢了。
我们也失去了很多,自从我迈出这一步后,我无时无刻不生活在悔恨和痛苦之中,可我却无力自拔,我已经无法摆脱我目前的生活,为了我的父母,为了我的虚荣心,我只能越陷越深。我实在是不敢想象如果我拒绝他们的要求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他们会让我生不如死。
他们是一群非常狡猾的狼,他们几千上万的向我们要钱,可拿到钱后却从来不写收据,他们和很多的医代表都发生过关系,有时候就是强迫你和他上床,他们都是有文化的,知道我们的心理,了解我们的弱点,他们知道我们是不会把自己的隐私公诸于众的,即使被别人知道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因为谁也拿不出明确的证据,他们可以拿我隐私来威胁我们,可我们却拿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他们不仅仅用我们来发泄自己的兽,还把我们作为物送给那些对他们有用的。
记得有一次药库的一个主任给我打电话,让我陪着他一起去办事,我只好跟他去,因为他是得罪不起的。他把我带到一家饭店的包房里,他打了一个电话,过了一会来了两个中年人,像是什么领导的样子,他们边吃边谈,原来主任想给他老婆调动工作,可是新单位的领导不愿意接收,送钱他又舍不得,就想把我送给他们,他们这时都喝的差不多了,色迷迷地盯着我,看得我浑身都不自在,吃完饭后主任带着我们到一家五星级酒店开了一个套房,进去后主任对我说让我好好的招待两位领导,然后他就走了......。后来主任的事办好了,他很高兴,既然我帮了他,他今后就一定会关照我,我想在他的心目里我们这些就是一群婊子,一群高级婊子。在我的努力下,我所负责的几家医院都进了我们公司的产品,但这并不表示任务已经完了,还必须把这些产品卖给病人,把钱收回来才算完任务。接下来我就开始和医院门诊部,病房的大夫拉关系,套近乎,可这年哪有空手就能套白狼的美事啊!!说到底还是得靠钱和色。在钱和色的面前没有还会坚持什么原则,讲什么道德,他们的原则和道德都是给别人看的,轮到他们自己,就早把它们扔到九霄云外去了。在他们之中,大部分是用钱就能摆平的,尤其是那些老娘们,都很贪财,只要按时把钱给她们送去她们就会使劲用你的,根本就不管病人是不是需要,能不能承受的起那昂贵的费用,如果病人不用她们开的药方,她们就吓唬病人,直到达到目的为止。但是一些大夫,特别是一些资历较老的大夫,他们对这一行的底细摸的很清楚,他们知道现在竞争很激烈,医代表为了完成定额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所以他们就故意吊你的味口,你去找他们他们却故意不理睬你,让你下不来台,你只好去求他们,但他们还是不表态,等把你逼的无路可退的时候,他才开始和你谈条件,他们往往会提出一些非份的要求,你不得不答应他,否则他们就会联合起来对付你。如果那样的话你在这家医院就寸步难行了。
有一次我到一家医院的普外科去谈用的事,科里的几个大夫就提出我必须随传随到,必须陪他们一起玩,我如果不答应就免谈。我明白这个规矩,只能答应他们,后来用得很好,在一个周末的下午我接到一个电话,原来是他们在找我,让我晚上七点去一个大夫的家里,他们要开一个晚会,我只好答应他们准时过去。我到了以后发现屋子里有五男三女,男的都是科里的大夫,而那几个女的是别的公司的医代表,这间屋子很大,很豪华,由于我们平时经常打交道,所以都很熟,大家在一起有说有笑,后来我们就开始跳舞,再后来......!
我们这些医药代表的死活,我们的尊严,我们的人格,这一切对他们来说就像擦屁股的手纸一样随用随取,用完就扔,我们就是他们的赚钱机器,用我们的血泪和灵魂为他们赚取超额的利润,当我们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他们就会无情地抛弃我们。
而这个社会明明知道这是一个不正当的职业,它靠剥削广大的病人的血汗钱来维持自己的生存,同时它也给许许多多的社会蛀虫创造了一个产生腐败的温床,他们败坏了整个社会的风气,俗话说医者父心,可现在的医生又有几个是值得们信任的呢?
我们连自己的父母都不能够相信了,又能去相信谁呢??我们只好去互相欺骗,每当我去医院的时候,看见那些有病却支付不起昂贵的医疗费的病人时,我的良心就会受到深深的谴责,这时候我就会想起我的父母,他们很多人都没有多少收入,如果有病的话就只能回家去等死。
我实在是感到很悲哀,我觉的我就是杀人的屠夫,我的双手上沾满了鲜血,我想那些和我一样靠吸病的鲜血而活着的晚上都一定会做恶梦吧,梦见自己被一只吸血鬼追的无路可逃,最后被吸光了全的鲜血,只剩下一副骷髅,这时你会不会从恶梦中惊醒。这是我发自我内心最深处的忏悔,我希望那些被我伤害过的人能够原谅我,我也希望那些伤害过我的能得到他们应得的报应,我深信善恶到头终有报。可是现在我还必须面对这残酷的现实社会,我还要生存,我还要养活我那下岗的父母,所以我还得继续过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因为仅仅靠我一个人的力量是无法和这股邪恶势力抗衡的,我时时刻刻都期待着他们良知的复苏,只有到那时我才能够重新做人,才能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人。我继续游荡在各个医院里,周旋在形形色色的人群中,一次又一次地让那些畜牲们在我的上发泄着兽欲,我已经没有眼泪,有的只是无尽的仇恨和悔恨。这时的我已经变得麻木不仁了,我开始玩世不恭,我开始主动去勾引那些刚刚走出校门的小大夫们,和他们玩各种各样的游戏,我意识到我彻底大堕落了......
终于有一天我发现我得了梅毒,我并不伤心,我知道这是我必然的结局。我去找那些曾经欺凌过我,侮辱过我的,我和他们作爱,我也要让他们尝一尝痛苦的滋味。我的一生就毁在他们的手里,我要报复他们。
当我做完这一切的时候,我把我所有的积蓄都留给了我的父母,并且给他们留下了一封信,我没有告诉他们事实真相,我怕他们受不了这个打击,我只告诉他们我厌倦了现在的工作,我想到南方去闯一闯,就这样我悄然地离开了我生活了二十多年的故乡。离开了我所有的亲人,同学,朋友,也离开了我过去的恶梦,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在一个没有认识我的地方忘记掉过去的一切,我也不知道我还能不能从新开始做一个真正的人,只有在这时我才真正懂得了什么叫做一失足千故恨,再回已百年。我真的很想知道我这生的彼岸在哪里,我不知道我还要在痛苦中煎熬多久,我人生的道路还很漫长,我要努力忘记过去的一切从开始,我要让那些过去侮辱过我的混蛋们看到我并没有被他们打垮,我还要去揭露他们的真面目,剥开他们的伪装,让他们的罪行大白于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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