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孩子回家是她唯一的精神寄托/权义摄
“那个年代坐飞机的年轻人,大部分都是独生子女,这些乘客也是他们家里的经济支柱。”十年里,权义看到了原本不同的命运,如何因为同样的死结深陷痛苦的漩涡。
包姐和亲家都是“双独家庭”,儿子、儿媳、孙女都在飞机上。事发以后,两个“独子独孙”的家庭自此陷入了停滞。
包姐和权义
十年间,家庭的急遽变故摧毁了她的健康和生活,长期失眠让她的面孔憔悴浮肿。孤单的时候,她常对着老伴的遗照说话:一生中最成功的就是我们这儿子了,我一定会等他回来。
10平方米的小房间里,《南无阿弥陀佛》的挂字显得醒目。字的前方摆着3只生肖玩偶,象征着 三口之家——包姐的儿子是属羊的,儿媳是属猴的,孙女是属兔的。
包姐只有一个儿子,生于1980年,那一年全国开始推行计划生育。年轻的时候包姐去云南插秧,丈夫被发派至新疆教书,长期分居两地。后来包姐被调回北京,到手表元件厂当女工,干活特别勤快。儿子恰好又很争气,考进了北京航空航天大学,包姐“心里特知足”。
包姐不相信飞机坠海的推断。飞机失联19个月后,一块波音777的襟副翼残骸在法属留尼汪岛被找到,疑似MH370的机翼。家属群有传言,电视台播报的机翼序列号和飞机真正的号码不同。
“就几个数字,它凭什么弄错了?弄一假的机翼你扔到水里边了,能对吗?”包姐用自己在手表厂的工作经验举例,每一块钢材都有自己独一无二的编号。
这种内疚感同样笼罩了包姐。几年前,包姐发现丈夫的眼神变得浑浊、呆滞,“老头原来是个挺英俊的人”,她怪自己没有及时注意到老伴的心理变化,一提到这里就泪流满面。包姐回想,丈夫可能早已经抑郁了,后来,医生告诉她,是抑郁症造成了丈夫的癫痫。
丈夫去世后,包姐有两个月吃不进去饭。第一次去菜市场买菜,她一下变得茫然,眼泪簌簌地落下:“原来我总是想着他(丈夫)爱吃什么,他们(孩子们)爱吃什么,我从来没想过自己爱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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